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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辩护(大结局)》[22M]百度网盘|亲测有效|pdf下载
  • 无罪辩护(大结局)

  •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 出版时间:2017-08-17
  • 热度:8565
  • 上架时间:2024-06-30 08:52:20
  • 价格: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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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编辑推荐

  ★国内首部以律师角度破案的刑侦小说,文中主人公致力于为含冤者翻案辩护,一个案子一章,节奏明快,案件重口,具有很高的阅读快感,案件涉及“校园暴力、家庭暴力、拐卖妇女”等多个近年来引起热议的时事热点,具有现实意义,又发人深思。
  ★还未上市,便引得多家影视公司关注问询,概念好,具有巨大影视潜力。
  ★ 雷米,求无欲,九滴水,庄秦,羊行山等集体推荐。
  ★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一部让你励志成为律师的悬疑小说!
内容简介
  封闭山村的灭门惨案竟是罗杰一手炮制?临终关怀又隐藏着怎样的罪恶杀意?
  未满18周岁不承担刑事责任,是凶手的无知,还是另有谜题?
  窗边咸肉、地底求生、慈善之殇、凋零之花、象牙之门……
  简明、罗杰、张静,刑辩铁三角坚守着良知与真相的原则,破解着件件迷案,诠释着人可以好到什么程度,人又可以坏到什么地步。
  然而,暗藏的杀机却悄然来袭,兄弟反目,身陷囹圄。
  英雄陨落,但英雄不死,新一代的刑辩律师将沿着他们开拓的路继续走下去……
作者简介
  张海生,首都版权产业联盟会员和世界华语悬疑协会会员。
  熟读万卷法典,一心想成为舌辩群雄的律师,却阴差阳错成了文字创作者。
  从事悬疑小说创作近十年,拥有缜密的逻辑思维和天马行空的脑洞,喜好以文字为载体,挖掘人性深处的善恶。
目录
版权信息
引子
001 山村霞光
002 临终关怀
003 窗边咸肉
004 盲井杀机
005 象牙之门
006 复仇使徒
007 凋零之花
008 慈善之殇
009 无尽恶意
010 不朽英雄
媒体评论
  雷米(代表作:《殉罪者》《心理罪》):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为冤者昭雪”,海生这本书的主题很好,令人动容。


  求无欲(代表作:《诡案组》):
这本书选的案例都很好,贴合时事热点,读来引人深思,三个主人公形象鲜明,对话描写又精彩又有趣。


  庄秦(天涯社区莲蓬鬼话版主):
海生自己也在司法界混了很多年了,所以写出来的破案和庭辩都很专业,看那些案件场景和出庭场景的描写,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九滴水(代表作《尸案调查科》):
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海生这本书写的很真诚,每一个案例都有原型,每一个判决都可以查到出处,非常好的一本书,强烈推荐。
前言
  引子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有些发暗,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六点三十分,但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我却有点分不清。
  窗外雾蒙蒙的,复古的路灯散发着点点昏暗又有些惨白的光,让缭绕的雾气显得更加阴冷,就像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正在附近游荡,伺机吞噬他们看中的猎物。
  灰白。
  冰冷,生硬,淡漠。
  从上方的天花板到身侧的墙壁,从身上的被子到身下的床单,从窗内的房间到窗外的世界,都是这种毫无生机的灰白,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到冰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头顶的监控仪发出了单调的嗡鸣,我抬手动了动胸前黏贴着的几根线,嗡鸣声戛然而止。刚才的动作让几根线的接触出了点小故障,现在好了。
  对不起,*近我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不得不住进了医院,还被用上了生命监控仪这种东西,24小时不停的静脉注射让我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的,时间的流逝于我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想,这副身体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我还能在电脑上打字,给各位讲讲故事就还不错。
  
  窗台上的黄色郁金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色彩,在温室效应的催化下,它开得正旺,花香弥漫了整间病房,让人心旷神怡,浓郁的生命力散播着,和侵蚀着病房的清冷抗争着。
  若它败了,我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这让我有点像欧·亨利笔下的琼西,一个将自己的生命和一片即将坠落的树叶联系在一起的可怜女人。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护士和壮硕的男医生推开房门,急匆匆走到我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长出了口气,嘱咐了几句什么,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说的是荷兰语,大意是状态不错,注意保持。
  慢慢等死,这是他们没说出的话。
  “简,不要悲观,我们的实验室研发了一款新的药物,完成动物实验后,我会申请优先给你试用。”大夫威廉看出了我的沮丧,宽慰道。
  我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谁知道我还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呢?
  忘了说,我现在不在律所,不在S市,甚至不在国内。
  我在荷兰,南荷兰省,距离阿姆斯特丹不足四十公里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叫利瑟,这里是有世界上*大的郁金香花园,有世界上*美丽的春天,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等到这个春天的到来,这还真有点让人扫兴。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这次荷兰之行还能像往年一样,痛快畅饮,通宵畅聊,乘兴而来,尽兴而去,万没想到,在我准备启程回国的那个夜里,却突然病倒,住进了医院。
  我想,大概是老罗和静丫头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多,才把我留下来的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总还是要回去处理这两个家伙留下的烂摊子的。我想的很好,用不了几天,等我的身体稳定了,就能回到国内继续工作。
  至于恢复,那是个太奢侈的愿望,我不敢去想。
  可那两个家伙啊,原来,他们不止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多,而是,想让我留下来一直陪着他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急什么呢?明明,*多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简大哥,你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就看到林菲正站在门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含笑看着我。
  在确定短期内我不可能回到国内后,林菲就把律所丢给了原来的行政小王、现在的王律师,在第一时间飞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我*后仅存的黄色郁金香,病房窗台上摆着的那些就是。
  “去看过你罗大哥了?”我问。
  “你怎么知道?”林菲一脸的惊讶。
  “这有什么难的?”我微微一笑,“你身上都是水汽,光是从雾里走出来,不可能沾上这么多水吧?你脚上有泥,衣服上还有树叶,所以你刚刚肯定是去钻树林了。从这到你罗大哥那,刚好要经过一片树林,树林里只有一条土路。而且从你来这边后,每天早上过去看看他们,不都成了风雨不误的例行公事了吗?”
  所以,现在是早上,我终于锚定了一个时间坐标。
  “简大哥,你啊,还真是闲的没事干了。”林菲白了我一眼,从肩膀上摘下树叶,丢进垃圾桶,“早餐想吃什么?皮蛋瘦肉粥?”
  “行啊,口重一点。”我点了点头,又问,“你罗大哥那些郁金香怎么样了?”
  “你可让我省点心吧。”林菲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夫都说了,你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也不能吃含盐太高的食物。”
  她从床下拿出电饭煲,把食材放了进去,拢了拢刘海儿,“罗大哥那些郁金香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我看,它们活得比你都好。”
  “那肯定的呗。”我看了一眼窗外,浓雾正慢慢散去,大概再有一个半月,就又到了郁金香盛开的时候。
  那时节,老罗和张静的家才是*美的时刻,郁郁葱葱的郁金香铺天盖地,从远处看过去,连他们的房子都掩映在花丛中,仿佛就是由鲜花织就的一般。
  那个时候,三个人躺在一起,就像躺在郁金香的海洋中一样,被花香包裹,被清风抚摸,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嗨,简。”一声呼唤叫回了我的注意力,我转过头,就见这间双人病房的另一名住客正一脸热切地看着我。
  和我一样,他也已经病入膏肓,死亡随时可能降临到他的头上。他不过40来岁,可病痛折磨得他骨瘦如柴,曾经迷人的海蓝色眼睛如今黯淡无光。
  他*近不太开心,总是抱怨我们的相遇太晚了。
  “简,能拜托这位美丽的小姐多做一份吗?”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渴盼地看着林菲,“你们东方人都是魔法师,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们的东西那么好吃?我真是觉得我这三十几年算是白活了。上帝这个时候让我结识你们,一定是想让我品尝到这个世界上*美丽的食物,让我的人生更加完整。”
  林菲听不懂他的话,听了我的翻译后,林菲撇了撇嘴,“要是让他知道麻辣烫、涮火锅这些东西,他肯定会抱怨他的上帝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又添了一些食材进锅里,走出了房间。
  病房里当然不能做饭,她只能借用医院的厨房,对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儿,医院里的人都很照顾。
  
  40分钟后,林菲端着香喷喷的粥回到了病房,我的病友,那个平日里瘫痪在床的荷兰男人,这时候却像痊愈了一下,蹦下床,自己拿起碗,盛了一大碗,不顾滚烫的温度,呼噜呼噜地喝了起来,不时吐出舌头,逗的林菲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实在太好吃了。”他却浑不在意,甚至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简,我要是能熬过这一回不死,一定要娶一个中国姑娘。不,我要去你们中国生活,那一定是世界上*美丽的地方。”
  我把他的话翻译给了林菲,林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这个病友,“为了一顿吃的就把自己卖了,你的信仰也太不虔诚了。”
  “她说什么?”
  病友茫然地看着我,听了我的翻译,却连连摆手,“这和信仰无关,简,我猜,我们的上帝一定没有到过你们东方,如果他品尝过这样的美食,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们呢?上帝可是*仁慈的,绝不会允许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
  他一脸的严肃,只是一个饱嗝彻底破坏了他神圣的形象。
  林菲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连带着喂我粥的手一抖,一勺粥撒到了我的胸前。
  病友看着我,一脸的痛心疾首,“实在是太浪费了。”
  可惜他的心痛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医生带走去检查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林菲。
  林菲小心地擦拭着我的前胸,突然说,“对了,简大哥,有读者问你,罗大哥和静姐后来怎么了,他们猜到罗大哥和静姐不在了,就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在雪山出了事故。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告诉他们,等我写完*后这一本,他们就知道了。”
  我也只能再写这一本了吧,甚至就连这*后一本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完。
  想到这些,那碗林菲全心全意做出来的粥,一下子也黯然失色了许多。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笑了,静丫头和老罗那两个家伙,哪那么容易死?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两个满肚子坏水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在雪山上呢?
精彩书摘
  001、山村霞光
  只要有可能,人人都会成为暴君,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的本性。——笛福
  1、
  2013年4月15日,晴,微冷。
  阳光很明媚,料峭春寒中传来丝丝暖意,提醒着人们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终于即将远去。
  挨过了这个难熬冬天的小流浪猫们聚集在一处,蜷缩在墙角,揣着小手,微闭着眼睛,慵懒地晒着太阳,并不在意下一顿饭怎么解决——毕竟有爱心的人很多,总会有人给它们搭建一个温暖的窝,一盆足够填饱肚子的猫粮,一碗干净清澈的水。
  它们总是过得很无忧无虑,实在挨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找个看着顺眼的人,在他的面前撒娇打滚,总有人会怜悯地带走它们,给它们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不像凡人,每天都要为明天担忧、操劳,总想着完成一件事就可以停下奔波的脚步,可直到走进棺材,才算真的驻足,再也不走。
  对于许多人来说,2013年4月15日这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那些爱美的女孩子们等不及夏日的来临,早早换上了裙装,在瑟瑟冷风中演绎着美丽“冻”人,给刚刚泛绿的街道增加了一缕别样的风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对于我和老罗的杰明律师事务所来说,这一天也只是一个平常捎带着些不太普通的日子,涉嫌在除夕夜杀害动车组乘务员李娜的犯罪嫌疑人黄德军终于在我们的努力下被无罪释放了。
  这样的时刻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心里依然还会泛起一点涟漪,感叹我们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但早已不像初时那样激动得难以自抑,只有新进律所的几个小伙子兴奋得要聚餐庆祝。
  尽管在这个案子里他们连搭把手都做不到,不过,年轻人的兴奋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聚餐的借口,不是吗?
  对于我来说,这一天却是一个天塌地陷的日子,一个眼耳鼻口心统统被拿走,世间仅存一具行尸走肉的日子。
  老罗和静丫头失踪了。
  在我们成功找到了何雯杀害李娜的证据,为农民工黄德军洗刷了冤屈之后,老罗和静丫头并没有和我一起返回S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发生在老罗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他就从天堂跌落进了地狱。
  苦苦挣扎,默默承担,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抗下了所有的重压,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眼看偌大一个罗家,*后树倒猢狲散。
  我很难想象,那段日子,老罗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把所有的一切都憋在心里,不言不语,硬生生扛过来的,终于在何雯被捕的那一刻,他喷吐出了胸中的那口浊气,浴火重生。
  静丫头了解他,知道他需要一次放肆的纵情发泄,需要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尽管律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我依然同意让他们走进了雪山。
  但我忘记了,倒下了就是倒下了,老罗所有的坚持仅仅是因为不甘,他很早就已经说过,他离开是*好的选择,他留下,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我忽略了,他一心想要证明给别人看的,别人也许并不在意,他们看到的只有他的垮掉,只有他的后台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从此他不再是那个人上人,而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蝼蚁。
  尽管他从未承认自己是依靠着家族势力才走到了今天。
  就连原本已经默认了静丫头和老罗婚事的张家,也再次发来了看似恳求却措辞严厉的信函,为了张静的未来,为了静丫头的幸福,老罗和我必须永远离开。
  所以,当我看到匿名快递送来的那两双鞋的时候,我知道,这两个家伙,终于还是走上了那条极端的路。
  他们终于还是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仿佛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
  那你们为何还要寄回这样的东西?让我在回忆中痛苦一生吗?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我的父亲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阖然辞世的时候。他早早起床洗漱,换上新衣,做好饭,靠坐在床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张的嘴倾诉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只有手里没来得及穿上的袜子打破了他*后的体面。
  我像一具木偶,在叔伯的指挥下机械地操持着他的后事,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在父亲的灵前走过,强打笑脸,安慰着那些来安慰我的人,告诉他们我没事,告诉他们逝者已逝,生者仍需活下去。
  当他入土为安的那一刻,我猛然意识到,我全然不记得父亲的长相,只有看到他的照片时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生我养我,无数次被我送进医院,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名字的人竟然是长这样的。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明明老罗和静丫头的照片就放在案头,可我看着他们的脸,却觉得如此模糊,那般陌生。
  他们是谁?他们缘何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们何时出现,又在何时离开?我们曾一起做过什么?
  “王八蛋!”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挥手把眼前能见到的一切扫落地面。
  一旁正在打电话的林菲猛地抖了一下,手机掉落在了地上,她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了机械冰冷的声音,林菲俯身捡起电话,按下挂机键,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说道:“简大哥,你别担心,也许,罗大哥和静姐他们只是手机没电了,也许,是刚好他们去的地方没有信号。”
  林菲的宽慰毫无说服力,我无力地指了指散落在地上,半天之前送来的快递,如果他们没出事,至于有人匿名寄来这两双他们原本应该穿在脚上的鞋吗?
  “说不定是被绑架了呢?”林菲急道:“简大哥你想想,要真像你想的那样,这两双鞋还能寄过来吗?”
  林菲的话让我一愣。
  “如果我想的没错,那些人想要的就是钱。简大哥,我们现在应该报警,让警察来管这件事。”见我有所松动,林菲连忙说道。
  “不,不行。”我抹了一把脸,摇了摇头,“我冒不起那个险,老罗和静丫头,不能有一点闪失!帮我订机票,飞昆明。通知财务,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等我电话,随时打入我的账户。”
  只要他们能平安回来,就算让我用命去换,也干!
  “好!”林菲重重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劝道,“简大哥,我觉得,还是报警吧。”
  “暂时先不要。”我起身,拿过外套,在林菲的目光注意不到的时候,悄悄按了按胸口,用力揉了揉,突如其来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
  “等我电话,我让你报警的时候,再报警。”出门前,我交代道。
  
  从S市飞昆明,整整六个小时。我感觉不到发动机的轰鸣,听不到机舱里的嘈杂,看不到窗外如雪山般美丽的云朵,更体会不到脚下山峦的渺小,有的只是焦躁和不安,袭来的只有忧虑和胸口阵阵无法遏制的疼。
  家族遗传的心脏病犹如一颗不定时的隐形炸弹,终于在这一刻点燃了引线,狰狞地燃烧着我的生命。
  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尽管我一再提醒自己,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去,可绝望却像洪水猛兽一点点吞噬我*后的希望。
  飞机落地,未等停稳,我就在身边乘客不满的目光中打开了手机,一个电话也在我开机的瞬间打了进来。
  我胡乱向嘴里塞了把药,按下了接听键。
  “小明哥,快来,小骡子,小骡子不见了,他们说他杀了人。”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的心一喜,紧跟着又是一紧。
  “静?你在哪?你们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在德钦,德钦公安局刑警大队,你快点,晚了,晚了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我们要去找小骡子,你赶紧过来。”
  说着,静丫头挂断了电话。我茫然地握着手机,看着身边的人下意识地离我远了些,全然顾不上他们讶异的目光。
  老罗和静丫头没有死,没有被人绑架,这大概是我听到过的*好的消息,它一瞬间就把我所有消失的感官统统拉回了身体里。
  可是,静丫头说老罗杀了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夜未眠,又是15个小时的长途客车之后,我终于来到了德钦。来不及修整,按着当地人的指点,我顶着血红的眼睛、凌乱的头发找到了德钦公安局,却被这里的人告知,静丫头并没有在这里,她和一队刑警目前在德钦县下辖的一个偏僻山村。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罗,就是罗杰,你们怎么会认为他是凶手?”
  “你是他什么人?”接待我的警官大概20出头,一脸青涩,他审视地看着我,问道。
  “同……”我想说是同事,话到嘴边,我犹豫了一下,掏出了律师证,“我是他的律师,我有权知道他在本案中的地位和你们所掌握的案情、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警官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无可奉告。犯人暂未归案,简律师,你的工作还没到开始的时候呢。等我们抓住他,你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哦,对了,我要是你,能联系上他就劝他尽早归案,写好遗书。宽大处理这种事,我看你就不用想了,那可是四条人命啊。”
  我皱紧了眉,随即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更正你一下,现在老罗只能被称为嫌疑人,在法院终审判决之前,他都不是罪犯。另外,我也劝你们一句,别在老罗身上浪费时间,你们找错人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我了解这个人,他不可能杀人。除非……”
  除非那些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而老罗又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
  警官脸色微红,口气却依旧强硬,“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现场遗留的线索和证人证言都指向罗杰就是凶手,在这种事情上,我们不可能弄错的。目击证人也说了,案发当天夜里,罗杰和张静住进了被害人家里。”
  “看起来又是一桩铁案啊。”我嘟囔了一句,笑了一下,“谢了。”
  直到这个时候,年轻警官才意识到,我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打听案情,但现在收回那些话已经晚了,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案发地点不用你告诉我了,不算你泄密,发生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肯定不少。”说着,我转身走出了刑警队。
  我所料不差,街上随便找了个人,就打听出了案发地点,但那个地方却不通公交,距离镇子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天色渐晚,我没有丝毫犹豫,接连拦了几辆车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后,我一咬牙买下了一辆自行车,向着那个地方骑了过去。
  这是一辆车况并不太好的二手自行车,就像我的心脏在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三十几年后终于出了点小问题,这辆车也有点小毛病,蹬起来总是觉得涩涩的,不管我怎么努力,却还是在三个小时后,当*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即将转过山头时,目的地才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停下车,擦了擦汗,掏出了手机,想和静丫头确定一下位置,却意外地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这大概就是之前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和老罗和静丫头联系上的原因吧。
  “小明哥,这边!”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呼喊,一个纤瘦、苗条却又高挑的长发女孩儿在夕阳下挥舞着手臂,跳跃着,呼喊着。
  看到她,我一直紧绷着的心骤然放松了下来,一抹笑容不自觉地浮上了脸颊。推着车快走了几步,几乎小跑着,我走到了静丫头的面前。
  “静,你……”看着疲惫不堪的静丫头,我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她却完全没心思打理,脚上一双登山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见到我,她就一把拉起我的胳膊,向村子里走去。
  她脚步蹒跚,一瘸一拐,在等待我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小骡子,现在天晚了,山路很危险,当地警方建议暂停搜索,明天天亮之后再继续进山搜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哀求,“小明哥,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小骡子什么都没带,又受了伤,如果他真的在山里,夜晚山里的温度会急剧降低,没有补给,没法取暖,他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死的。”
  “老罗受伤了?”
  我的心骤然一紧,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所幸静丫头并没有注意,而是答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受了伤。”
  “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警察会说老罗是杀人凶手?老罗又为什么跑到山里去了?”
  “他不是,他不可能杀人的。”静丫头用力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小明哥,你知道小骡子,他们一定弄错了。”
  “我知道,我知道。”看着静丫头眼里充盈的泪水,我连忙说道,“我们都相信小骡子,可是,我们得让警察相信他不是凶手。”我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道:“丫头,咱们必须明白,如果老罗真的是凶手,这里的警察根本不会在乎今晚能不能找到他,他的死活根本不重要。我们只有证明老罗不是凶手,他们才会竭尽全力去救他。”
  “我明白。”静丫头用力点了点头,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你担心老罗,我也一样,但咱们现在必须得冷静,你得告诉我,你们到这里之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诚恳,再一次问道,“我们必须得告诉那些警察,罗杰,他不是凶手,他被卷入这个案子里,一定事出有因,他,可能也是受害人。”
  静丫头看着我,似乎在思索我的话是在安慰她,还是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一边,看着落日慢慢转过山边,“小明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你心里一定在想,要是小骡子就这么没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我,爱我,所以,你巴不得拖延去救他的时间……”
  “你说什么呢?”我脸色涨红,急道,“没有的事,我把老罗当兄弟,把你当妹妹,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让我说完,行吗?”静丫头看着我,惨然一笑,“我知道,如果是你,我家里一定不会反对的。可是,不行,小明哥,不行,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我也知道小骡子和我,你们都不看好,都觉得他配不上我,可我就是爱他,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从他救了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了。”
  如果他死了,我就给他殉葬!
  她慢慢坚定的眼神告诉着我她没有说出的话。
  “所以……”静丫头深吸了一口气,“就当我利用了你对我的喜欢,对我的爱,小明哥,帮帮我!”
  她的目光无比坚定,明明是恳求,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让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丫头。”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放心,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会放弃老罗,他是你爱的人……”
  也是我爱的啊,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挚爱的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啊。我们三个人本就是一体,缺少了任何一个,这世间的路,余下的人都不可能走下去的。
  至少于我来说,就是如此。
  “谢谢你,小明哥!”静丫头微微弯下了腰。
  “傻丫头,咱们之间,至于这样吗?”我笑了一下,却没有看她,“现在,你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我们还有……”我看了一眼表,“*多三个小时来洗刷老罗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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