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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革命的年代(1789-1848)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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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编辑推荐

  战后史学写作的高峰。——著名学者爱德华·萨义德

  现代世界史的最佳入门读物。——著名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

  最清醒、深睿、无畏的思想家之一。——巴西前总统卢拉

  影响了整整一代政治和学术领袖。——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

  所有受过教育的英国人的精神财富的组成部分。——《观察家》

  ★史学大师艾瑞克·霍布斯鲍姆最重要的代表作,历30余年而成的心血巨著。

  ★从1789年到1991年,从法国大革命到冷战结束,全面展现200多年以来现代世界的巨变进程,被赞誉为一套“无与伦比”、“史诗般的”、“殿堂级的历史杰作”。

  ★“深入的历史研究和卓越的叙事技巧”完美结合,简洁、生动、优雅并极具洞察力,普通读者了解现代世界史的最佳入门读物。

  ★翻译成40多种语言,累计销量突破500万册,成为全球持续畅销的经典名著。

  ★英国前首相布莱尔、巴西前总统卢拉、意大利总统纳波利塔诺等国家元首,爱德华·萨义德、尼尔·弗格森、托尼·朱特等欧美著名学者隆重推荐。

  ★入选英国《卫报》“有史以来100部最伟大的非虚构图书”、中国出版集团“改革开放30年最具影响力的300本书”。

  ★《泰晤士报》《金融时报》《独立报》《观察家》《新共和》《新政治家》《出版商周刊》等近百家欧美权威媒体一致推荐。

  ★霍布斯鲍姆逝世一周年之际,中文版获全球独家授权,根据最新英文版本审校修订,由中信出版社重磅推出,使得这套世界史学名著在中国得以完整呈现。

内容简介

  《革命的年代:1789~1848》是《霍布斯鲍姆年代四部曲》的第1部。《霍布斯鲍姆年代四部曲》(套装共4册)是公认的“现代世界史的最佳入门读物”,史学大师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历30余年而成的心血巨著,全面展现了从1789年至1991年的世界历史。已翻译成40多种语言,累计销量突破500万册,成为全球持续畅销的历史杰作。中文版最新修订出版,英国前首相布莱尔、巴西前总统卢拉、意大利总统纳波利塔诺,爱德华·萨义德、尼尔·弗格森、托尼·朱特等欧美著名学者隆重推荐。
  霍布斯鲍姆认为,学术不应只为少数人服务,因此历时几十年时间写就了这套面向普罗大众、从法国大革命一直讲述到苏联东欧社会主义集团的解体、时间跨度达三个世纪的“年代四部曲”。在学者热衷于为大众“制造困惑”的时代,霍布斯鲍姆始终直面现实,坚持明晰流畅的论述和优雅洗练的文风,以其宏大的历史视野和饶有趣味的写作方式,使这四部最高等级的学术著作能为普通大众接受,进而成为历史畅销书。
  “年代四部曲”全面梳理由法国大革命至冷战结束的世界历史重要脉络,它们在全球史流行之前就叙述了全球范围的历史,不仅无所不包,而且具有全球意义。前三部讲述了英国工业革命和法国大革命带来的资本主义和大众民主的发展。《极端的年代》的主题则是20世纪的危机。
  自出版以来,“年代四部曲”不断再版重印,已成为简明而深刻的历史叙述的经典,让全球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人获得了触摸历史的机会。只有返观过去的历史,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今天的世界。对“所有希望了解这个世界,并认为历史对于了解世界很有帮助的读者”而言,这是一套不可或缺的经典著作。
  《霍布斯鲍姆年代四部曲》第1部《革命的年代:1789~1848》内容简介:
  19世纪,一个以自由主义资产阶级为主轴的世纪,一个改造世界的世纪,于革命的硝烟中诞生。
  革命的年代是一场新旧交替的双元大爆发,旧经济被碾碎于工业革命的巨轮下,旧制度被送上民主断头台。自此,资本主义生产模式与自由主义功利政治携手改造欧洲,从而开启由欧洲主导的现代世界。从1789年至1848年,对于欧洲历史上最具意义的60年,霍布斯鲍姆提供了一份引人入胜而独特新颖的论述,充满激情却客观真实。

作者简介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英国著名历史学家、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享誉国际、备受推崇的近现代史大师。权威媒体评价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历史学家,更是启迪大众心智的思想巨匠”。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盛赞他是“进步主义政治史界的巨人,影响了整整一代政治和学术领袖”。
  霍布斯鲍姆的研究时期以19世纪为主并延伸及17、18和20世纪;研究的地区则从英国、欧洲大陆,扩至拉丁美洲。除史学领域外,他也经常撰写当代政治、社会评论、社会学理论文章,以及艺术、文化批评等。他在劳工运动、农民叛变和世界史范畴中的研究成果堪居当代史家的顶尖之流,在学术界有很大影响。
  他也是叙事体史学的大家,其宏观通畅的写作风格将叙述史学的魅力扩及大众,正如《新左派评论》著名编辑佩里·安德森所言:霍布斯鲍姆是不可多得地兼具了理性的现实感和感性的同情心。一方面是个脚踏实地的唯物主义者、提倡实力政治;另一方面又能将波希米亚、土匪强盗和无政府主义者的生活写成优美哀怨的动人故事。
  霍布斯鲍姆一生著作甚丰,真正使他荣登世界“近现代史大师”宝座的,是他的“年代四部曲”:《革命的年代:1789~1848》、《资本的年代:1848~1875》、《帝国的年代:1875~1914》和《极端的年代:1914~1991》。它们结构恢弘,叙事晓畅,成为当代极为流行的历史著作,让全球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人获得了触摸历史的机会。
  基于其卓越的文化贡献,霍布斯鲍姆曾于1998年被英国皇室授予英国荣誉勋爵(Companion of Honour)称号,也曾获得过欧洲最受关注且奖金额最高的人文和自然科学奖项巴尔扎恩奖(Balzan Prize)。
  进入21世纪后,霍布斯鲍姆依旧笔耕不辍,《趣味横生的时光——我的20世纪人生》《霍布斯鲍姆看21世纪》等书相继出版,在离世前几月,他依然在整理自己的最后一部作品《断裂的年代:20世纪的文化与社会》。
  2012年10月1日,以95岁高龄在伦敦逝世。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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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序言
导言
第一篇 发展
第一章 18世纪80年代的世界
第二章 工业革命
第三章 法国大革命
第四章 战争
第五章 和平
第六章 革命
第七章 民族主义
第二篇 结果
第八章 土地
第九章 迈向工业世界
第十章 向才干之士敞开进身之路
第十一章 劳动贫民
第十二章 意识形态:宗教
第十三章 意识形态:世俗界
第十四章 艺术
第十五章 科学
第十六章 结语:迈向1848
媒体评论

  进步主义政治史界的巨人,影响了整整一代政治和学术领袖。他的史学著作是最高等级的学术作品,但又饱含了深刻的同情和正义感。他孜孜不倦地鼓动人们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英国前首相)

  20世纪最清醒、深睿、无畏的思想家之一……他的影响,已经流淌进了巴西的血液。
  ——卢拉(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巴西前总统)

  一位杰出的历史学家,并对政治充满激情……一位把历史研究带出象牙之塔,带给普罗大众的伟大学者。
  ——埃德·米利班德(Ed Miliband,英国工党领袖)

  很难想象除了霍布斯鲍姆,还有谁能持续写出如此高水平的著作:霍布斯鲍姆“年代四部曲”代表了战后史学写作的高峰。别人激动、喧闹,他冷静;别人愤怒、粗心,他讽刺挖苦、不偏不倚;别人求助于陈词滥调或体系时,他明察秋毫。霍布斯鲍姆写出这四本书这一成就最吸引人之处在于他贯穿始终的泰然自若。既非过于单纯,又不太过世故、愤世嫉俗,他恢复了人们对理性探究的信心;他的文笔像一位优秀的中长跑选手一样柔韧、有把握,他追溯了现代性的出现、巩固、兴盛和衰落。
  ——爱德华·萨义德(Edward Waefie Said,著名学者、《东方学》《知识分子论》作者)

  霍布斯鲍姆的政治立场并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位真正伟大的历史学家。我依然认为霍布斯鲍姆“年代四部曲”仍是英语作品中近现代世界史的最佳入门读物……他最好的作品具有非凡的知识宽度和深度,优雅、明晰,同情小人物,喜欢讲述细节。我和他都认为,是经济变化塑造了现代世界。他站在工人和农民一边,我站在资产阶级一边,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
  ——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著名历史学家、哈佛大学教授)

  任何他所涉猎的领域,霍布斯鲍姆都能写出更好的作品,因为他的阅读量更大,具有更宽广和精确的理解。而如果他没有成为一个终身的共产主义者,他将仅仅作为20世纪一位重要的历史学家而被人铭记。
  ——托尼·朱特(Tony Judt,已故著名历史学家、《战后欧洲史》作者)

  当你合上霍布斯鲍姆的某一本书时,感觉就像结束了一场激烈的壁球比赛,筋疲力尽而又备受鼓舞。
  ——戴维·S·兰德斯(David S. Landes,著名经济史学家、《国富国穷》作者)

  霍布斯鲍姆已经阐明了许多题材和论点,从17世纪到20世纪末、从印度到拉丁美洲,其涵盖面之广令人诧异。他拥有极富创意的心灵和罕见的天赋,得以构思出新的概念并加以宣扬,而且这些新概念对之后的历史创作影响深远。就史学方面的才智而言,学界无人可出其右。
  ——凯斯·托马斯(Keith Thomas,著名学者)

  霍布斯鲍姆百科全书般的知识面要归因于他对一切事物的无尽好奇心,以及他在维也纳、柏林和伦敦这样的世界主义大都市的成长经历。
  ——理查德·J·埃文斯(Richard J. Evans,著名历史学家、《第三帝国三部曲》作者)

  与这位瘦削的老者聊上几句,你就会被他带回波澜壮阔的革命与战争年代。再平庸的人,与霍布斯鲍姆相处过一段时间,都会变得睿智而心思缜密……他深谙畅销读物的写作技巧,那些以工业和帝国为主题的系列著作,让全球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人获得了触摸历史的机会,这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院学者做不到的。
  ——特里斯特拉姆·亨特(Tristram Hunt,英国新锐历史学家、工党下院议员)

  霍布斯鲍姆是现代权威的史学家……他开创了对公众抗议、暴乱和起义的研究,他的著作对社会科学家和对历史学家一样重要。
  ——《泰晤士报》(The Times)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可以说是英国最受尊敬的史学家,是极少数真正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史学家之一……无论是在对细枝末节的掌握上,还是在非凡的综合能力上,罕有其匹。
  ——《卫报》(The Guardian)

  他似乎既从容不迫又熟练自在地徜徉于许多地点、主题和世纪之中,时而语带幽默并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天分。尽管霍布斯鲍姆的特质与布罗代尔颇为不同,但他拥有同样宽阔的视野、深入的观察能力、朝气蓬勃的精神以及(不得不再度强调的)天分。
  ——《世界报》(Le Monde)

  《革命的年代:1789~1848》评价:
  一本严肃、精彩、雄辩而引人入胜的书。
  ——彼得·拉斯莱特(Peter Laslett,剑桥大学教授)

  这部作品的分析博学、精彩而富挑战性,它对文学、美学与科技成就的清晰阐述不仅视野宽广,而且颇具新意。
  ——《英国历史评论》(The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资本的年代:1848~1875》评价:
  他的两部关于西方现代社会起源的伟大著述——《革命的年代:1789~1848》与《资本的年代:1848~1875》——已经成为所有受过教育的英国人的精神财富的组成部分。
  ——《观察家》(The Observer)

  这本精彩的书每一页都闪耀着光芒……以其令人折服的判断力,挑选出了基本的主题,并通过丰富的欧洲乃至全世界的例证对主题进行阐释……真是一本了不起的书!看在老天的分上,也为了你自己,读这本书吧。
  ——《卫报》(The Guardian)

  《帝国的年代:1875~1914》评价:
  相比标新立异和故作高深,使作品变得简洁、生动、有趣,远需要更多的天赋和勇气。这部出色的作品就充分显示了这两种品质。如同前两部作品,浩如烟海的知识在书中举重若轻,旁征博引的能力也无人能及。
  ——大卫·坎纳丁(David Cannadine,普林斯顿大学教授)

  《极端的年代:1914~1991》评价:
  《极端的年代》是杰出的历史学家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对20世纪的个人洞见。这本极其值得阅读的好书视野开阔,学识渊博,激动人心。它回顾了人类灾难不断的20世纪兼具毁灭性和创造性的独特本质,并对未来提出了挑战性的预言。
  ——《旁观者》(The Spectator)

前言
  序言
  我们在这里把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和同时期发生的(英国)工业革命称为“双元革命”(dual revolution),本书所追溯的1789~1848年的世界变革,正是从“双元革命”这一意义上着眼。因此,严格地说,本书所叙述的历史既不是一部欧洲史,也不是一部世界史。我在书中对某一国家的叙述(尽管常常显得粗略),是从它在这一时期所感受到的双元革命影响来着眼,那些在这一时期受双元革命影响微不足道的国家,我就略而不谈。因此,读者在书中会发现关于埃及的某些论述,而找不到对日本的评说,对爱尔兰的阐述多于保加利亚,谈拉丁美洲多于非洲。自然,这并不意味着本书所忽略的国家和人民,他们的历史要比本书所谈论的那些国家和人民的历史有所逊色,或者较不重要。本书之所以把视角放在欧洲,更确切地说是放在法国和英国,那是因为在这个时期,世界或至少是世界上大部分地区转变的基础是发生在欧洲,确切地说,是发生在法国和英国。不过,有些值得更详细论述的题目也被搁置一边,这不仅是因为篇幅所限,也是因为这些主题在本系列的其他几卷中将有充分论述(如美利坚合众国的历史)。
  本书的目的不在于详细叙述,而是企图做出解释并达到法国人所谓的高度通俗化(haute vulgarisation)。有一定的理论素养、受过教育、有一定学识的公民是本书的理想读者,他们不仅对于过去的一切充满好奇,而且希望理解世界是如何以及为何会变成今天的面貌,而它又将走向何方。所以,给本书加上大量的学术注释,似有卖弄学问、多此一举之嫌,这些注释应当是为饱学之士所准备。因此,书中的注释几乎完全是关于实际引文和数字来源,有时还涉及某些争议性特别大或者某些语出惊人之论述的依据。
  不过,对于这样一本包罗万象的著作,就它所依据的材料略微述及是完全必要的。所有的历史学家都是某些方面的专家(或者换个说法,在某些方面也更无知),除了相当狭隘的某个领域以外,他们基本上必须依靠其他史学家的工作,对1789~1848年这个时期来说,仅二手文献就汗牛充栋,以致任何个人,即使他能够读懂用各种文字写成的材料(当然,所有历史学家实际上最多只能掌握少数几种语言),也无法穷尽。因此,本书的大部分材料都是二手,乃至三手材料,不足之处在所难免。同样,本书在材料上必然挂一漏万,相关专家将如笔者一样同感遗憾。
  然而,历史之网只有拆破,才能抽出单独的织线,出于实际需要,我们有必要把这一主题分成一定数量的子目。我试图非常粗略地把本书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大体上是论述这一时期的一些重大发展,而第二部分则是针对双元革命所创造出来的那种社会作一概要阐述。如果这样的区分会使书中有些内容显得重复,那并不是因为理论上的问题,而完全是出于方便。
  有很多人与我一起探讨过本书某些方面的内容,还有些人阅读过本书初稿或校样中的某些章节,我在此谨表感谢,而书中的错误自然与他们无关。我尤其要感谢伯纳尔(J.D.Bernal)、戴金(Douglas Dakin)、费希尔(Ernst Fischer)、哈斯克尔(Francis Haskell)、凯尼格斯伯格(H.G.Koenigsberger)和莱斯利(R.F.Leslie)。费希尔的思想对第十四章的帮助尤大。拉尔芙(P.Ralph)小姐作为秘书和研究助手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梅森(E.Mason)小姐为本书编制了索引,在此一并致谢。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
  1961年12月于伦敦
精彩书摘
  第一章
  18世纪80年代的世界
  18世纪应该被送入万神殿。
  ——圣鞠斯特
  1
  18世纪80年代的世界,曾经是一个比我们今天的世界既要小得多也要大得多的世界。这是我们对那个世界的第一个看法。从地理方面看,当时的世界比较小,因为,即使是那个时代受到过最好教育、见识最广的人——比如说,像科学家兼旅行家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1769~1859)这样的人——也只了解这个人类栖息的地球的局部地区。(相对于西欧,那些在科技方面较不发达、较不具扩张性的社群的“所知世界”,显然要比西欧所认知的更小,小到只是地球的微末部分。没有文字的西西里农民或是生活在缅甸山陵中的耕作者,就是在这样的小天地里度过他们的一生,他们对外面的世界永远一无所知。)由于有像库克(James Cook)那样具有非凡才能的18世纪航海家的探险活动,大洋表面的大部分地方(尽管绝不是所有地方)才得以经由考察绘制在地图上,尽管在20世纪中叶以前,人类对海底的知识仍微不足道。人们已能了解到各个大陆以及大部分岛屿的概貌,尽管用现代的标准来衡量还不太精确。人们对于分布于欧洲的山脉面积和高度的知识比较精确,而对于拉丁美洲的情况,则了解得非常粗略。对于亚洲,所知甚少。至于非洲[除了阿特拉斯山(Atlas)以外],在实际用途方面毫无了解。除了中国和印度,世界上大江大河的流径对于世人都充满了神秘色彩,只有少数靠设陷阱捕兽的猎人或商人,诸如深入加拿大印第安人地区的皮货商,才了解他们所在地区的河流走向,或者说曾经有所了解。除了几个地区之外——在几块大陆上,他们只从沿海伸入内陆不过几英里——世界地图都是由商人或探险家的明显足迹穿越过的空白空间所组成。要不是由于旅行家或在遥远前哨站服务的官员们,搜集了一些粗略但尚能管用的二手甚或三手资料,这些空白地区甚至会比实际上标明的还要广大。
  不仅“所知的世界”比较小,而且现实的世界也是如此,至少在人类活动的世界是如此。由于无法取得实际的人口统计资料,所有现有的人口评估完全是靠推测得来。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即当时的地球只能养育相当于现今人口的很小一部分,可能不超过今天的1/3。如果我们最常引用的那些推测数据出入不是太大,那么,亚洲和非洲在当时所养活的人口比重,要比今天大一些。1800年欧洲的人口大约是1.87亿(现在的人口大约6亿),所占的比重比今天要小一些,而美洲人口所占的比例显然就更小了。大体而言,在1800年时,每三个人当中就有两个是亚洲人,每五人当中有一个是欧洲人,非洲人占1/10,而美洲或大洋洲人则只占1/33。很显然,那么少量的人口分布在地球表面,人口密度自然比现在要稀疏得多了。也许,除了一小部分地区,比如说中国和印度的某些地区,或西欧和中欧的某些地区,由于农业生产发达或者城市高度集中,可能存在着类似现代的人口密度。既然人口规模比现今要小,那么,人类有效拓居的区域自然也会小一些。气候状况(尽管气候不会再像14世纪初到18世纪初那个“小冰河期”最糟糕的时代那样寒冷或潮湿,但比今天可能还要冷一些、湿一些)遏制了人类在北极圈内定居的极限;流行性疾病,如疟疾,在很多地区仍然制约着人口的增长,比如意大利南部的沿海平原,实际上长期无人居住,到了19世纪,才逐渐有人定居。原始的经济生活方式,特别是狩猎和(在欧洲)游牧,浪费了土地,使得人们无法在整片地区安家落户,例如意大利东南端的阿普里亚(Apulia)平原。19世纪早期的旅行家留下了他们描绘罗马四周地区的图画,那是一个空旷且到处都是废墟的疟疾流行区,少量牛羊伴随着三三两两古怪奇特的盗匪,这就是当时人们所熟悉的地方风景。当然,很多土地在开垦之后,贫瘠依旧,杂草丛生,到处是汪洋的沼泽地、粗放的牧场或森林,甚至在欧洲也是如此。
  比较小的第三个现象表现在人类的体形上:总的说来,那时的欧洲人明显要比今天的欧洲人矮小许多,这个说法是根据应征士兵的大量体格统计数字,我们可从中取一例来加以说明。在意大利西北部利古里亚(Liguria)沿岸的一个县里,从1792~1799年所招募的新兵中,身高不足1.5米(59英寸)的人占了72%。但这并不表示18世纪晚期的人要比我们来得纤弱。法国大革命中那些骨瘦如柴、发育不良、没有受过训练的士兵,他们所具有的体能耐力,只有今天那些活跃在殖民地山林丛中小巧伶俐的游击队员们才可以相比。以每天30英里的速度,全副武装,连续行军一周,是家常便饭的事。但是,用我们今天的标准来衡量,当时人们的体质很差,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些身娇命贵的国王和将军都把他们的性命系于“高个子”身上,由这些人组成精干强悍的卫队、身披甲胄的骑兵护卫队,以及诸如此类的保安人员,这一切都说明了上述事实。
  然而,如果说当时的世界在很多方面都比今天来得小,那么,交通的极端困难和不稳定性却使当时的世界实际上要比我们今天的世界大得多。我并不想夸大这些困难,按照中世纪或16世纪的标准来看,18世纪晚期是一个交通工具众多且快速的时代,即使在铁路革命以前,道路、马车和邮政服务也已大有改善。从18世纪60年代到该世纪末,由伦敦前往格拉斯哥(Glasgow)所需的时间,已从10~12天缩短到62小时。18世纪下半叶建立的邮车或驿车系统,在拿破仑战争末期到铁路铺设这段时期内大为扩展,它不仅加快了速度——1833年,从巴黎到斯特拉斯堡(Strassburg)的邮件递送只需36小时——而且已形成定期性的服务。然而,陆路的旅客运输量依然很小。陆上的货物运输不仅速度慢,而且费用昂贵,令人生畏。对那些经营官方事业或从事商务的人而言,相互往来是绝对无法断绝的,据统计,在与拿破仑开战之初,计有2 000万封信件经过英国邮差之手(到本书所论时期尾声,信件数量又增加了10倍)。但是,对于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信件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他们不能识文断字,而且,出门旅行——或许除了往返于市集的路途而外——完全是异乎寻常的事。倘若他们或他们的货物要走陆路,那么,他们绝大多数靠步行,或者依靠速度缓慢的二轮货运马车,这种方式甚至在19世纪早期还运输了5/6的法国货物,其速度每天尚不足20英里。送急件的人长途跋涉,行色匆匆;马车夫赶着邮政马车,捎带着十来个过往行人在坎坷的道路上颠簸,每个乘客都颠得散了骨架;贵族的私人马车在路上飞驰。但对于那个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牵着马匹、骡子步行的车夫,仍主宰着陆上运输。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水路运输不仅简单、低廉,而且通常也更快速(如果排除变幻莫测的天气干扰)。歌德(Goethe)在意大利旅行期间,从那不勒斯(Naples)乘船到西西里返往时间分别用了四天和三天。这位才子对于旅途花费的时间之短感到惊讶,他用这几天时间舒舒服服地完成了与陆上路途一样的旅行。码头所及的距离就是世界的距离:从实际意义上看,从伦敦到普利茅斯(Plymouth)或利斯(Leith)的路程要比到诺福克郡布雷克兰村(Breckland of Norfolk)的路程更近一些。从墨西哥的维拉克鲁斯(Veracruz)到西班牙南部的塞维利亚(Seville),要比从西班牙中北部的巴利亚多利德(Valladolid)出发更容易。从巴西的巴伊亚(Bahia)去汉堡(Hamburg),要比从东普鲁士的波美拉尼亚(Pomeranian)走内地更方便。水路运输的主要缺点就是间歇太长,即使到1820年,从伦敦发往汉堡和荷兰的邮件,每周才两次,发往瑞典和葡萄牙的每周只有一次。至于发往北美的邮件,则是一月一次。但是,波士顿、纽约与巴黎的联系肯定要比喀尔巴阡山的玛拉马罗斯郡(Maramaros)与布达佩斯之间的联系要密切得多。正因为通过远洋运输运送大量的货物和人员比较容易,所以两个相距遥远的都市之间的联系,要比城市和乡村间的联系更方便。比如说,从爱尔兰北部港口花五年的时间(1769~1774年)运送4.4万人到美洲,要比花三代人的时间运送5 000人到苏格兰的邓迪(Dundee)还要容易。攻陷巴士底狱(Bastille)的消息在13天内已在马德里家喻户晓,而在皮隆尼(Peronne)这个距首都只有133公里的地方,直到巴士底狱陷落的第28天,才获悉来自巴黎的消息。
  因此,对于当时的大多数居民而言,1789年的世界广袤无边。除非被某种可怕的偶然事件,比如军队征募所抓走,大多数人是生于斯、长于斯,并且通常就是在他们所出生的教区里度过一生。法国当时共有90个省,迟至1861年,在其中的70个省中,9/10以上的人就只生活在他们的出生地。这个世界的其他地区都是政府代理人和传言谈到的事,没有报纸,即使在1814年,法国杂志的正常发行量也只有5 000份,除了一小撮中上层阶级以外,几乎无人能识文断字。流动人口,包括商人、小贩、短工、工匠、流动手工业者、季节性雇工,还包括四处行乞的托钵僧或香客,乃至走私分子、强盗和市集上的老乡这类范围广泛、行踪飘忽不定的庞杂人群,这些人负责把小道消息传给大家。当然,战争期间散落于民间或者在和平时期驻防民间的士兵也负责传播消息。很自然地,消息也通过政府或教会这类官方渠道传给大家。不过,即使是这种遍布于全国的政府组织或者基督教组织的地方人员,他们很多也是本地人,或者说,他们定居于一处,终身为他们的同类提供服务。在殖民地以外的地区,由中央政府任命,并被派往接任地方职位的官吏,此时才刚刚出现。在国家所有的基层官员中,或许只有部队的军官才有指望经常迁徙,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这些人只有在他所辖地区内,从各种各样的美酒、女人和战马中求得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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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其本来的情况而言,1789年的世界绝对是一个乡村世界,这是一个基本事实,谁若没认清这一点,就不能说是认识了这个世界。像俄国、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及巴尔干半岛上的那些国家,城市从未特别繁荣兴旺过,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90%~97%。在有些地方,城市虽然已经衰落,但城市的传统依然很强烈。即使是这样的地区,乡村或者说农业人口的比例也特别高。据我们所掌握的估计资料,在意大利北部的伦巴第(Lombardy)地区,农村人口占85%;在威尼斯,农村人口占72%~80%;而在卡拉布里亚(Calabria)和卢卡尼亚(Lucania),这一比例则提高到90%以上。事实上,除了某些工商业非常繁荣的地区以外,我们很难找到农业人口少于总人口4/5的欧洲大国。即使以英国而言,也是直到1851年,城市人口才首次超过农村人口。
  当然,“城市”(urban)这个词的含义模棱两可。按照我们现代的标准,1789年时,可以名副其实地称为大都市的欧洲城市只有两个:伦敦和巴黎,它们的人口分别为约100万和50万。人口在10万或10万以上的城市大约有20个,其中,法国有两个,德意志有两个,西班牙大概有四个,意大利大约有五个(地中海沿岸地区传统上是城市的故乡),俄国有两个,葡萄牙、波兰、荷兰、奥地利、爱尔兰、苏格兰和奥斯曼的欧洲部分各一个。我们所谓的城市,还包括为数众多的地方小城镇,大部分城市居民实际上就是生活在这种小城镇里。小镇的中央是教堂广场,四周耸立着公共建筑和贵族宅邸,人们只需用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从广场走到农场。1834年是本书所述时期的后半段,当时奥地利有19%的人生活在城镇里,但即便在当时,城镇人口的3/4依然是居住在人口不足两万的小城镇里,约有半数生活在人口规模2 000~5 000的小城镇。这些就是法国的短期雇工们在其法兰西之旅(Tour de France)时漫游过的城市。由于随后几个世纪的萧条停滞,这些城镇16世纪的外貌就像琥珀中的苍蝇一样,被栩栩如生地保存了下来,它们所呈现的宁静色彩,正是唤醒德意志浪漫诗人抒发其热情的背景。在西班牙,大教堂的塔尖高高地耸立在小镇上;在这些泥泞的城镇里,哈西德派(Chassidis)的犹太人崇拜他们神奇的犹太教教士,而正统的犹太人则在这里为神圣法律中的细枝末节辩论不休;果戈理(Gogol)小说中的钦差大臣驱车入城,来这里恐吓富贵之人,而乞乞科夫(Chichikov)则在这里思索购买死者灵魂之事宜。但是,满腔热情、胸怀大志的年轻人,他们也是来自于这样的城镇,他们发动革命或赚取第一笔财富,或者既是革命者又是大富豪。罗伯斯庇尔来自于阿拉斯(Arras),巴贝夫(Gracchus Babeuf)来自于圣昆丁(SaintQuentin),拿破仑则是阿雅克修(Ajaccio)人。
  这些地方城镇虽然很小,却依然是城市。真正的城里人头脑灵活而又见多识广,他们瞧不起那些来自周围乡村四肢发达、行动迟缓、无知愚钝的乡下人。[从当时社会上那些注重实际之人的标准看来,死气沉沉的乡间城镇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德意志很多通俗喜剧对待偏僻闭塞的小镇(Kraehwinkel)就像对乡下佬(显然他更土气)那样,严厉地大肆嘲讽。]城乡之间,确切地说,在城市职业和农业劳动间的界线是十分清楚的。在许多国家,靠着税务壁垒,有时甚至是用旧城墙硬把两者区分开来。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比如在普鲁士,政府急于把纳税人置于适当的监督之下,想方设法把城市活动与乡村活动实质上完全分隔开来。即使在行政管理上没有做出如此严格区分的地方,人们通常也能从外貌上认出他是城里人还是农民。在东欧的广阔大地之上,城里居民就像是一个个漂浮在由斯拉夫人、马扎尔人和罗马尼亚人组成的汪洋大海中的日耳曼人、犹太人或意大利人的小岛。即使他们具有同样的宗教信仰,属于同一民族,城里人的外表与周围农民的外表看上去就是不一样,他们的穿着打扮不一样。的确,除了从事室内体力劳动和手工业劳动的人以外,城里人多数个子较高,尽管他们的身体也许比较纤弱。[例如,1823~1827年,布鲁塞尔城里人的平均身高要比附近的农村人高出三厘米,在鲁文(Louvain),城里人比农村来的人平均高两厘米,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有大量的军方统计资料可资佐证,尽管所有资料都是19世纪的。]他们思维敏捷,文化程度较高,他们可能,而且肯定为此而自豪。不过,他们的生活方式几乎与农村人一样封闭,他们不了解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其愚昧无知的程度与农村人也没什么差别。
  地方上的城镇实际上仍然从属于所在农村的经济和社会,它靠周围的农民和自己的劳作维生(除了极个别的例外),此外几乎别无生活来源。城市里的专业人士和中产阶级通常都是谷物和牲畜交易商、农产品加工者、律师和公证人(他们为拥有土地的贵族们处理其财产事务或无休无止的诉讼)、商人—企业家(他们为农村中从事纺织的人提供原料和收购产品),以及颇受人尊敬的政府代理人、贵族及教会人士。城里的手工业者和店主为附近农民以及靠附近农民维生的城里人提供服务。地方小城镇在中世纪晚期有过一段黄金时代,但从那以后,它已经令人悲哀地走向衰落。它不再是“自由市”或城邦,不再是为更广大的市场提供产品的制造业中心,不再是国际贸易的中继站。由于它的衰落,它便越来越顽固地坚持它对市场的地方性垄断,庇护市场,排斥一切外来者。年轻激进分子和大城市居民所嘲笑的那种地方主义,主要便是从这种经济自卫运动中产生的。在南欧,乡绅有时甚至是贵族都居住在小城镇里,他们靠地租维生。在德意志,有无数小诸侯的领地,本身不过是一些大庄园,诸侯领地上的官僚靠着从老实本分的农民身上搜刮来的钱财,满足诸侯殿下的欲望。18世纪晚期,地方城镇可能仍是一个繁荣而发展中的社会,尽管主宰城市风貌的是带有古典或洛可可式风格的石砌建筑,但它们依然是西欧部分地区的见证。它们的繁荣来自农村。